????路上還有殘雪，被人和車壓過的地方化開一條暗濕的路，空氣還是冷藍色，三月新草抽芽萬物復蘇，不論是工人還是老板都期盼著春風得意的日子，可現實還是太過寒心，被冷潮凍死的大有人在。

????殷竹冬天已經傷過心了，天暖了就拉著權朝野往外溜，冰面被融化了大片，停在拱橋上吹風，求了半天才被允許抽一根，前提是別對著權朝野，以前殷竹說早晚讓權朝野體會到抽煙的爽點，為此每次抽事后煙都會渡幾口給他，平時他不敢干這事，但權朝野饜足后心情一般很好，愿意聽他說百害無一利的廢話，可能權朝野也沒仔細聽。

????他靠著不比自己體溫高的石護欄，叼著煙打了兩下火機才聚起一簇火苗，剛抽一口就看見了熟人。

????呼出的灰霧被陡然吹帶著跑散，李思斯騎著白電車逆風前行，后座載著他的小女朋友，長發被風吹成黑紗面罩，從里面散出一些咯咯的笑音，嗖的一下兩人像乘著白鳥一樣一起飛走了。

????權朝野這時候正扒著石護欄看河，自然沒看到身后駛過何人，他只注意到河上沒有鴨子游過，水面蕩漾出明亮的閃光，藍灰的河水莫名透澈，像蒙塵的柔軟玻璃，看起來很淺，堅硬地摔死比柔軟溺死的概率要高。

????“啪——”

????殷竹照著權朝野的屁股拍了一下，說重不重要輕不輕，聲音也不高不低，足以讓他們兩個清楚地聽到。

????昨晚被抽的鞭痕淤青還疼著，分不清極端的熱跟刺骨的涼，麻麻的，這是第一下，他盡量讓自己不去想殷竹得寸進尺的表情，而是看沉默的水。

????殷竹有之前被揍出的經驗，學聰明了，不接著拍屁股，他順著尾椎骨往上捏了兩下凹陷的腰，又摸到側面摟著。

????“你干什么?！睓喑笆栈匾暰€，不帶任何情感的瞥他。

????“我不知道。”

????“……手賤?！?br>
????殷竹笑著問：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
????占卜的魔女看水晶球預言也沒這么認真。

????權朝野毫不在意的說：“下面好像有個大黑塑料袋，跟巨型耗子似的?！?br>
????殷竹這才把目光移到河上，瞇起眼努力看了看，還真有個什么鬼東西浮在河上，人形的，黑發黑衣看不出男女來，眼被河風吹的有些澀，恐怖的念頭浮現，他倒吸一口冷氣，把摟著權朝野窄腰的手挪上冰涼的砌石，踮起腳伸直了腰往下看：

????“那他媽……是尸體吧？”

????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