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玄門中人也有鄙視鏈,并且鄙視鏈還很嚴重。正宗的看不上旁支的,認為都是旁門左道,大派的看不上小派的,認為都是小門小道,觀廟里的看不上跑江湖的,認為都是招搖撞騙。當然了,跑江湖的也看不上觀廟里的,認為沒真本事,只會忽悠香客,吃相太難看。所以雙方就不是一個圈子的人,根本尿不到一個壺。不過觀廟里的,也經常出來賺外快,憑借背后觀廟的名氣,打著正宗旗號,撈錢很是輕松。但方和尚這的正宗和尚,不為賺外快,只是結交朋友,確實是很難得。“方佛友,張師弟,咱們還是先進去吧,到了里面再慢慢聊。”沈秋年說著,三人往里面走去,服務員接待引路。這會所的規格頗高,格局講究,風格古樸,猶如一座古代的山莊園林,來到他們包場的房間,已經有二十幾人了。這二十幾人,年齡大多都是四五十歲以上,還有的已經七老八十,不過道家人士,修身養生,看上去都很有精神,身子骨也很硬朗。其中還有幾個和尚和女的,女的是仙娘婆之類,也都是上了年紀,但不修養生,面容顯得很蒼老,和尚則是心寬體胖,感覺就沒瘦的。除此之外,還有幾個年輕的,年齡都在三十左右,全都是徒弟。沈秋年先前說的,道會只有二十幾人,這是不包括徒弟。眾人正在喝茶閑聊,氣氛頗為融洽,見到沈秋年和方和尚來了,紛紛打著招呼,這時一個老者起身上前。“咦?這人好深的道行?!睆埛泊蛄恐险叩拿嫦嗪蜌庀螅谎劬涂闯隽耸莻€厲害人物。這老者已經七老八十了,穿著舊式長衫,頭上束著道髻,留著胡須,氣血很內斂,紅光滿面的,目光清明,精氣神飽滿,頭發和胡須也很青黑,乍一看還像是五十多歲的中年人?!昂閹熓?,你老人家今天怎么有空來了?!币姷嚼险撸蚯锬暧行┮馔猓s緊手捏道指,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。麻衣派是魚蛇混雜,傳承關系很亂,一般都是拱手行江湖禮,只有自己一脈的同門才用正式禮。也就是說,這位老者是沈秋年的親師叔?!皫熤睹舛Y。”洪正綱抬了抬手?!昂榈烙?,好久不見了,難得能遇上你,咱們等會兒可要多喝幾杯?!狈胶蜕行χ蛘泻?,出了寺廟,他是酒肉不忌?!胺椒鹩堰€是這么爽快,但等會兒可別又是酒肉穿腸過?!焙檎V打趣的說著,“穿”字加重了語氣,在場眾人聽到這話,不由得發出一陣笑聲。“阿彌陀佛,罪過罪過……”方和尚一臉的尷尬,只得唱起了阿彌陀佛。平時在廟里吃素習慣了,突然沾了酒肉葷腥,容易串稀,有一次鬧了笑話,也就經常被打趣。洪正綱看向了張凡,手捏道指見禮:“小友,在下麻衣派洪正綱,有禮了。”“呃……”張凡愣了一下,這是什么意思,身為前輩,居然主動向他見禮報上名號。他趕緊反應過來,手捏道指行禮:“前輩折煞晚輩了,晚輩太清派,張玄龍,見過洪前輩?!薄疤迮?,張玄龍!”一聽這名號,在場的二十幾人,紛紛看向了張凡,氣氛也一瞬變得安靜。張凡見狀,不由得眉頭一挑,心思立馬轉得飛快,這特么是神馬情況,這氣氛不太對勁啊。“原來小友是太清派的傳人,難怪道行不淺,能找出那鬼壇子。”太清一脈的傳人很少,但都是厲害人物,云游四方,太上逍遙,大隱于天地之間,故曰隱仙。然而眾人聽到是太清一脈的人,卻是紛紛皺了眉頭。太清一脈的逍遙,說白了就是自由散漫,不守規矩,而這張玄龍的行事,正好就坐實了這一點。修行界不待見太清一脈的人,這可不是空穴來風。感受到眾人的眼神,再加上洪正綱的話,張凡明白了,是他的事兒被這些同行知道了。他在陳老板家里挑毛病,還在唐成祥那里踩了一腳同行,很顯然,陳老板和唐成祥都拜請過這圈內人,算是他們的客戶,但現在被張凡搶了生意。不過這些事兒,傳得也太快了吧,居然就被知道了,看來這里面的圈子關系很深啊?!皬埖烙眩蹅兪峭?,就不繞彎子了?!币粋€中年人起身說話,五十來歲,穿著練功服,一手負背,一手盤玩著陰陽環,面相嚴肅,養氣有成,頗有幾分威嚴。“今天洪前輩也在這里,咱們把話說敞亮了,大家都是為了討生活,若是相互拆臺,把這行業的名聲搞臭了,誰都過不好。”“……”張凡無語,心里暗道一聲臥槽,竟然給他扣帽子,搞壞行業名聲,這罪名可不小。不過嘛,心里是臥槽,臉上卻是真誠的微笑:“呵呵,這位前輩,我初來乍到,不小心冒犯了各位,都是誤會,實在抱歉。”“嗯?”見到張凡的道歉,倒是讓眾人愣了一下,似乎是沒想到這年輕人如此好說話?!斑@位前輩,還未請教如何稱呼?”張凡手捏道指行禮。“在下麻衣派,朱啟明,承蒙各位同行的抬舉,算是這道會的會長?!敝靻⒚鞴笆中卸Y?!霸瓉硎侵鞎L,久仰久仰?!睆埛部吞字?,早就聽沈秋年說過這位朱會長,負責組織道會,平日里有什么矛盾,也是由朱會長出面調解。朱會長又說道:“張道友,各派所學的道法不同,其中有不少分歧,但這京海市的地面,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,我們組織道會,也是為了大家能通個氣,避免矛盾爭斗?!薄笆鞘?,朱會長說得是,晚輩受教了?!睆埛惨粋€勁的點頭,很是誠懇,心里卻是笑了。大家一起聯合起來做大做強,這當然是好事,但你們先占著市場,我就得為你們讓路么。不過當著大家的面,還是要敷衍糊弄一下,至于該怎么做,大家是各憑本事吃飯,他還望著賺一個小目標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