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“你又不是五哥。”方若棠嘟嘴。“但我也是庶女呀!”方宛棠談起身份,沒有其他庶女該有的自卑,反而坦坦蕩蕩。這世上不乏想看你笑話的人。而方宛棠就遇上過不止一個。比起正經出身的嫡出小姐,對她敵意最大的便是與她同為庶出的那些女子,畢竟整個上京都再難找出第二個方家。其他府里的小姐,嫡庶站在一起,明眼人一瞧,就能分出身份,而方家卻不易,幾個姑娘站在一起,打眼能看出來的就是性格各有千秋。方宛棠曾經因被人針對難受過,后來受姨娘指點,很小她就懂了一個道理,那些針對她的人,其實都是嫉妒她。若有機會,那些人恨不得都能成為她。相比她而言,五弟一個男子,獲得家族資源就更加多了,那些嫉妒的話,連她都傷不到,更何況是五弟。“什么庶不庶的,你就是我四姐。”方若棠卸了一身勁,乖巧地抱住方宛棠,“四姐不許這樣說,我會心疼的。”“好,四姐不說了,但你也不要計較這些,我們在貢院門口吵起來,會影響到其他學子的。”“好吧!”方若棠聽勸,但眼珠子轉了轉。【剛才故意搞我五哥心態的那人是誰?有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,快跟我說說,我要幫他揚名,他不是喜歡議論人嘛!也讓他受受被人議論的滋味。】【中書侍郎府的庶出公子,叫施明哲。這人沒有大才卻有點小聰明,無意識從過路的行商口中得知了一個村里的人都短命,猜想那村里肯定有什么東西妨礙壽數,特地派了心腹去調查,找到了那里有輻射的石頭,然后打磨成擺件,送給了嫡出兄弟,擺在了他的書房里。】方若棠的聲音響起時,周圍的學子才知道馬車里坐著沒有下來的人是國師大人,周圍的人雖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到方若棠的心聲,但大部分人能聽到。畢竟這個時候來貢院的,除了送行的家人,便是參考的舉人。【嘖!原來是中書侍郎府的人,難怪敢這么膽大議論我五哥,等下次上朝,我就得好好問中書侍郎是什么意思!】方若棠氣呼呼的。中書侍郎的官職雖高,但比起方若棠來說,根本不夠看。【然后我再告訴他,他庶出的兒子想害死嫡出的兒子,到時候看他要不要好好教子。】中書侍郎府嫡出的兒子,這次也要參加科舉,聽到方若棠的心里話,整個臉都黑了下來。庶弟送他的擺件,頗得他心。除了雕刻造型好看,也因為那石頭通體漆黑,是一種很難見到的顏色,他每日讀書寫文累了,便要玩一玩。中書侍郎夫人驚怒,當場就要發作。施明錦立刻攔住了人,壓抑怒火地小聲勸說:“母親,現在所有人都看著我們,別在人前鬧了笑話,如今之計,快些回府將那害人的物件處理才最重要,明哲的事情,等父親下朝了由他處理。”施明哲整個人都傻了,身子止不住的顫抖。他擠兌方知行不是一天兩天了。兩人在同一個書院,他們又是一樣的出身,雖說中書侍郎不如丞相府位高權重,但也差不了太多。可是憑什么,方知行哪哪都好,家族傾盡全力培養,唯一的嫡出大哥,還放棄了家中文臣人脈,做了武將,給他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。而他卻只能跟在嫡出的兄弟旁邊看他的臉色行事,他不像中書侍郎的公子,反而像施明錦的跟班。他見過方知行和方知也兄弟兩人相處,勾肩搭背,有說有笑,一副感情甚篤的模樣,丁點瞧不出兩人身份上的差距。就那一眼,他便嫉恨上了方知行,都是庶出,他憑什么!可是今日若知曉坐在車中的人是國師大人,他萬萬不敢犯賤舞到方知行的面前,不過是幾年下來的習慣,看到他便忍不住冷嘲熱諷幾句。“這小兔崽子!看樣子是我平時對他太好了。”施夫人手中的一張帕子快撕爛了,一臉的扭曲。他雖有兩個嫡子,但小兒子不過稚齡,她幾乎將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大兒子的身上,她不敢想象如果大兒子有個萬一,她能不能承受得住,會不會跟了他一起去。“母親,不能在人前發作明哲,落了口舌。一會學子都入貢院后,你便去丞相府馬車前說些好話,等回府后,立刻備上厚禮,親自去丞相府賠禮認錯,您千萬別忘了,一會一定要直接登門去賠禮,切記切記。”施明錦同樣恨不得將施明哲扒皮。施家情況復雜,是一個很大的家族,施老太爺還在世,施家并沒有分家,光嫡出的兄弟,他就有七八人,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就更加多了。他母親見施明哲小小年紀就沒了姨母庇護,這才讓施明哲跟了他,既是給施明哲一條好點的活路,也是給他培養一個親信。但萬萬沒想到,他們母子的好心,對方一點都看不出來,反而想反咬他們一口,他倒要看看,沒有了他們母子的維護,他一個沒有人庇護的庶出子,怎么在吃人的施府活下去。施明錦帶著滿心的不忿與郁氣入了考場。又正好與方知行的考位相臨,趁著沒開考前,他立刻向方知行道歉。施明哲單方面挑釁他這么久,他怎么會不知道施家的情況,當下回以一禮,笑說:“施兄,不礙事的,不過是一些跳梁小丑罷了。”施明哲心里松了一口氣。他不圖能攀上丞相府這棵大樹,但也絕對絕對不想要得罪他們。“你不用多慮,施明哲看我不順眼,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喜歡,我還挺喜歡看他,看不慣我,又干不掉我的樣子,每次他都能將自己氣到臉紅脖子粗。與其把這把陰溝里的老鼠看在眼里,不如發奮力爭上游,讓他一直仰視,那才是對他最致命的打擊。”